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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第四百零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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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妥协了。我现在有点相信白莲之前说的“他绝对会遵循我的意愿”了, 可是他之前见我还喊打喊杀的,怎么如今态度变得这么快?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就在我沉思的片刻,他又开口了:“在石川玩得开心吗?带着你的两个弟弟。”

我开不开心不知道, 但他如此刨根究底有点烦。我皱眉道:“瓦间和板间是你复活的?你的本事不小。”

“侥幸而已。”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缓声道,“身为黄泉的建立者,我总有一点特权在身上,然而复活他们两个也就到极限了。”

哦, 翻译一下就是他复活瓦间和板间已经极为艰难了, 别想让他再复活其他人。所以,我为什么要让他再复活其他人?总觉得以人身出现的他比乌鸦状态下的他还要不正常。

想不通, 我决定趁他这会好像没有动手的意思的时候直入正题:“所以你在石川大费周章弄这么个阵法的意图是什么?”

这次他沉默得更久了, 直到我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直面他, 他才开口道:“听说以祭祀之名向邪神献上牲醴, 那种纯粹的愿力会被某些存在感知并回应。”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都是黄泉之主了,还需要邪神来帮他做事?

“你通过这次祭祀得到想要的信息了吗?”我继续问道。

“没有。”他十分干脆地否认了,但话语间也没听出来懊恼失望的情绪, 就好像祭祀的结果成败与否都无所谓一样, “人们祈愿的愿力通过祭坛飘散到黄泉, 哪只魔物回应了这丝祈愿, 哪只魔物便是人们口中的邪神。那些魔物都是些弱小又无趣的存在, 实在没有研究的价值。”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闹得雾忍人心惶惶的祭祀原来只是正主随意而为的实验, 而这以无数人的性命为代价的实验也没有让正主看到哪怕一丁点的价值, 真是讽刺。

“所以你这会就客串了一把他们敬奉的邪神?”愿力再怎么飘也飘不到他面前去吧?他的实力足以让这些散碎的力量敬而远之。

“藉由这个阵法传递的愿力只能呼唤我。”

“……”什么我杀我自己的剧目?这堆忍者汇集在一起的目的就是召唤邪神杀了他, 然后召唤的邪神也是他……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他的态度出奇的好。

“没了。”我干脆道。他如此作态,我实在提不起跟他打架的兴趣。就连原本知道此事为他设计, 蠢蠢欲动想捣乱的心情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弭了。

“那现在轮到我问了。”他将我抱了起来,从树干上一跃而下,随着步伐,身后的白色枯槁的树干悄然化作白沙融入沙漠之中,且还有不明显的沉闷的落地声传来——好像是被他以树枝困住的昏迷过去的悠斗身体砸到沙地上引起的。

“他没死。”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视线摆正。

行吧,没死就行。我随意地点头,自然地环住他的脖颈:“我们要去哪里?”

“‘今夜的月色很美’?嗯?”他缓缓地说道。

“所以?”

“带你去看月亮。”

“……这个就不用了。”

“你不想看了吗?”

“不想。”我觉得他脑子有点大病,我只是随口感叹一句而已,总不能对着那么亮的月亮来一句“月黑风高杀人夜”吧?

“好吧。”他叹息道,“那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我打了个哈切,十分无所谓道。

“跟我去藤原京如何?天皇也该换了。”他提议道。

“怎么?石川势力云集还有天皇的手笔?”

“他老了,开始害怕了。”他的语气不紧不慢,好似说的不是天皇,只是一个普通人一般,“之前倚仗木叶替他一统天下,现在又开始忌惮木叶,妄图纠集灭亡的四国残余势力与木叶打擂台。”

“居然还有这种事?”我回想着白莲与我的谈话,疑惑道,“白莲那个老头子没跟我提过。”

“他是个聪明人,从一开始便拒绝了天皇的招揽。”

“这不是他瞒下此事的理由。”我淡淡地摇头道。

“千手扉间,你看看你,给那些人机会,但他们却还是如此蒙骗你。”他开口了,大有想帮我把他们都处理掉的意图,“木叶不缺这么一股外来势力,敢与木叶作对的势力也不会因为看到雾忍能加入木叶,就立马转变立场爬上木叶这艘船。至于木叶内部……”

说着他便顺着我的长发随意道:“有些人是该处理了,直接杀了便是,何须拐弯抹角借雾忍的手?”

“哦。”他杀心怎么这么重?不,与其说是杀心重,不如说是他根本懒得分出心力理会这摊事。他在心中为世人划下界限,越界则杀之。还真是简单粗暴的处理办法啊。

“你不高兴吗?”我现在有点相信他之前跟我的关系一定很好了,我应了一声他就知道我心情如何,还真是敏锐。

“没有。”我诚恳道,“就是觉得你挺忙的,黄泉是你在运作,朝堂幕后也有你的身影,如今就连木叶内外这些人杀不杀的你都还要管。”他一个领悟规则的强者,还专门下凡跟贵族玩政治斗争,跟天底下的反叛势力玩躲猫猫的游戏,还要审判木叶内部的蠡虫……挺接地气的,我只能说。

“是吗?”他轻笑一声,“好像也没有很忙?出界了的人杀之便是,也毋须我费什么心思。”

“……”我哽了一下,随口敷衍道,“那你很厉害啊。”

“怎么会?我比你差远了。”他缓缓摇头道。

又来了,又是这种古里古怪的话。我不想理他。

不过他却又开口了:“好啦,既然你想让他们自己去斗,那就这么办吧。总是监察这些无聊的权力斗争,我也差不多厌烦了。”

“‘毋须你费什么心思’?”我嘲讽道。

即便被我调侃,他也脸不红心不跳,只淡定地反驳道:“是毋须费什么心思,可是天天看这么一群小虫子在眼前跳,我也会烦的。”

在我说并不想赏月之后,惨白的沙漠,冰冷的圆月,枯槁的树干都逐渐隐去,恍若被无形的双手从这片空间中剥离一般。

原地又恢复成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邪神祭坛却不见了,四处弥散的血腥味消失了,祭坛中央扭曲的空洞也闭合了,天上恍若触手可及的圆月也变作普普通通的月亮,再没了那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也没了蛊惑人心的暗流。那些沿途倒下的雾忍,一个接一个地犹如傀儡一般朝着自己的据点行去。

他走动间向着四周弥散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就将时光倒转,周围的环境再看不出一丝战斗过的痕迹,那些他预先设下的阵符也在祭祀之后化为齑粉。石川变了,那些繁杂反叛的势力被一扫而空;石川又没变,仍旧是个以自然风光和汤泉闻名的旅游胜地。

他手臂微抬,黑雾涌动间便凝出一只乌鸦,赫然与先前跟着我的乌鸦一模一样。乌鸦的嘶鸣声响起,随着他放飞的力道飞向空中。

“柱间要到了,你的两个弟弟就交给他吧。”他虚虚指着那只被他放飞的乌鸦道,“别担心,在柱间到达之前,乌鸦会保护他们的。”

我倒是不担心这一点,瓦间和板间的屋子我已设下了防护,我只是感觉很古怪,为着这心中所想全被猜透的现状。

面前开出一个空洞,内里漆黑一片,与我在黄泉见到的界门中的景象别无二致,他抱着我步入其中。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脸半埋进他毛糙的长发中,明明感觉到些微刺痒,然而我却只觉得异常熟悉,就连着漫长的、黑暗的、空寂的通道都让我觉得,我们之前好像也走过这么一条类似甚至一模一样的道路……

随着他一步又一步地缓步前行,听着他几不可闻的细微呼吸声,我罕见地起了些许睡意。耳边哒哒的声响逐渐远去,我最终陷入了沉眠之中,连带环绕着我的力量,连带我四散的神识,连带我的灵魂,都一同陷入了沉眠……

迷糊中有节奏的步伐忽然慢了下来,一颠一颠的感觉也消失了,后脑被一只手扣住,耳边传来他轻不可闻的呢喃:“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对我这么没警惕心……”

“没有威胁为什么要警惕?”我心中划过一丝不满,但这自以为的清晰的话语也只是我在脑海中潜意识的反驳而已,外界我仍旧是一副安睡的模样。

***

包裹住他周身的黑雾散去,显出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模样的人。他眼眸中紫光流转,将我周身覆盖。浅淡到极致的因果线从我的命运长河中被牵引出来。下一瞬,命线似乎察觉到窥伺者的目光,青年周身的空间都在无形之间坍缩毁灭,一场小型的毁灭绽放在青年眼前。

自身被窥伺,我本该在瞬间便因着这丝威胁警醒。然而那个通道太长了,抱着我的怀抱也太过温暖,我的意识彻底被这丝极度舒适的感官侵蚀,潜意识的些微示警完全不能令我清醒。

“就连这种不耐烦被窥伺的反击都一模一样……”青年突兀地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却泛起些微泪花,又被他悄然用指尖拭去,“我该早一点发觉的……能逼得我屡次发火……也只有你才会故意如此了……”

“所有人都没有发觉一丝不对……不论是木叶的那些人,还是阿元,抑或是你早逝的两个弟弟……所有人都觉得你回来了……”青年的声音越发低了,“就连利用雾忍挑动木叶的手段都丝毫未变……千手扉间,你总算没有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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