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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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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韵怡要张罗家务,韩侧妃与高侧妃打算凑凑热闹,临行问坐在上首净手的熙王妃,

“王妃,您要过来瞧瞧吗?”

熙王妃摇头,她脸还疼着呢,这一层身份揭开,熙王妃内心替儿子高兴,面上反而越发尴尬,在她看来,她过去与那荀夫人和荀云灵十分亲近,徐云栖一定对她心有成见,她若过去,大家玩的不尽兴,何苦来哉。

“难得她的好日子,你们陪她玩吧。”

两位侧妃都是聪明人,便相携去了西次间。

熙王妃独自坐在东次间的罗汉床,听着隔壁时不时传来笑声,不觉失神,其中要属裴沐珊的嗓门最大,

“燕家那边怎么说?燕少陵伤势如何了?”

郝嬷嬷给她递上一杯茶,笑着回道,“听说是好了大半,少陵公子迫不及待要来下定,被燕夫人摁住了,”

郝嬷嬷学着燕老夫人的口吻,“你别可大意,眼下外伤看着好了,肺腑还未复原,若不细心调理,往后留下痼疾,可有得你愁,难不成大婚时,还得你侄儿来搀你?”

燕少陵自然不想在妻子面前丢脸,遂老老实实不出门。

熙王妃压根不急,“迟一些也好,我还舍不得她出阁呢。”

隔壁又传来一阵哄笑,好像是徐云栖输了,大家都在闹她,要罚她酒喝,徐云栖喝了两杯。

王府许久没这般热闹了,郝嬷嬷听着心里头一片熨帖,与王妃道,“方才丫鬟都与我说,三少奶奶过去是如何,如今还是如何,丝毫不摆阁老大小姐的架子,也没有因为过去的事而耿耿于怀。”

“她这性子呀...”熙王妃连叹三声,“我是自叹不如。”

想起她坎坷的身世,熙王妃心里生了几分疼惜,“也是个

可怜的孩子。”

郝嬷嬷乘势道,“您以后多疼疼她,她就不可怜了。”

熙王妃沉默良久。

*

熙王府这厢与荀允和联上姻,令秦王如临大敌,翌日晨起借口与燕贵妃请安,便迫不及待与母妃商议对策,

“娘,儿子现在是四面楚歌,舅舅这一去,朝中支持老十一的呼声越来越高,如今又多了个熙王,眼看太子之位近在迟尺怕要擦肩而过了。”

自从太子被废,秦王感受到圣眷渐颓,因此有了这心灰意冷的一句。

燕贵妃倒是比他沉得住气,不过脸色也很不好看。

“局势对我儿着实不利,不过为娘认为,你大可不必忌惮熙王府。”

秦王愣道,“为何?”

燕贵妃正色道,“陛下将皇位传给谁,都不可能传给熙王。”

秦王双目瞪大,满脸愕然,“这是什么缘故?”

自他记事起,父皇就不喜熙王,可真正缘由,秦王并不太清楚。

只见燕贵妃喟然长叹,“此事一直是你父皇心中的伤疤,没人敢提,今日我少不得告诉你,你切勿告诉他人,唯恐惹了你父皇不悦。”

“你可还记得明月公主?”

秦王摇摇头,“儿子实在没什么印象。”

燕贵妃点点头,再道,“她是你父皇唯一的嫡公主,生下来时天降祥云,那一年东南发生蝗灾,由着小公主出生后,蝗灾奇迹般消退,你父皇将她的出生视为大晋祥瑞,一直珍爱如宝。”

“可惜小公主出生不久,被诊断出心疾,你父皇心痛如绞,下旨令太医院悉心照料,就这么养到了十岁,她十岁那年,突发疾病,此病一直是太医院柳太医看诊,柳太医极擅针灸,每每有起死回生之效,可这一回,柳太医闻讯提着医箱急急往明月宫奔去的路上,突然被在御花园乱窜的熙王给撞倒了。”

秦王听到这,心登时猛跳了一下,“老四这小子自小一身蛮力,别说撞一下,便是被他捏一把,骨头都要断了。”

燕贵妃面庞露出惋惜,“可不是,更不巧的是,柳太医被他一撞,整个人往路边一颗巨石栽去,额头鲜血淋漓不说,引发了老太医的心疾,柳太医当场毙命,小公主由此也没能救回来,皇帝一日之内,失去爱女与名医,快气颠了去。”

“实话告诉你,你父皇当年差点一剑砍了熙王,是皇后拖着病驱求情救下了他。”

秦王听完经过不甚唏嘘。

燕贵妃再道,“那柳太医是当时太医院最负盛名的杏林国手,不仅医术过硬,人品更是没的说,满朝无不赞誉,那些年京中受他惠益的比比皆是,陛下的头风也一直是他看诊的,柳太医死后,陛下头风发作了半年,心里把熙王恨得牙痒痒。”

“三十年过去了,无论熙王军功如何卓著,你父皇始终不看他一眼,也就是近几年裴沐珩脱颖而出,你父皇对熙王方才和缓不少,你说有这一桩案子在,你父皇能将熙王立为太子吗?”

秦王明白所有始末,反而对熙王生出几分同情,“老四也是倒霉。”

“那依母妃之见,儿子该怎么办?”

燕贵妃果断道,“拉拢熙王府,对抗十一王裴循。”

*

燕贵妃这番劝说效果显著。

次日朝议,扬州盐场出了乱子,掌事太监遇刺,死了不少侍卫内监,此案震动朝野,朝中要遣人前去查案,秦王力举裴沐珩,谁都知道扬州是皇后母族盘踞之地,扬州也算十一王的老穴,秦王用此计离间裴沐珩和裴循,彻底将裴沐珩拉拢至秦王府麾下。

十一王裴循立在大殿中,悠哉悠哉朝皇帝拱手,

“父皇,儿子也举荐小七,他为人清正,老练阔达,由他去必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准了。

消息传回熙王府,陈嬷嬷便告诉徐云栖,

“听意思,案子急得很,今日傍晚就得出发,少奶奶,你看是不是得立即给少爷备些行装。”

徐云栖颔首,转背带着陈嬷嬷进了内室,将裴沐珩衣物挑了几套出来叠好,等裴沐珩一回来,徐云栖笑眯眯将包袱奉上,又体贴问,“得去多久?几时得回?”

裴沐珩一面褪朝服,漆黑的目光落在她面颊不动,迟了片刻回道,“少则十日,至多一月便可回京。”

不算很久,徐云栖将准备的包袱递给他,“我备了四身夏裳,您看够了吗?”

裴沐珩将朝服搁在屏风处,从陈嬷嬷手中接过一身玄衫披上,整暇看着徐云栖,“只给我备了吗?”

徐云栖愣道,“还要给谁备?”

裴沐珩唇角微勾,老神在在开口,“你随我一道去。”

将这姑娘扔在府上一月他实在不放心,保不准又折腾出什么大动静,还是绑在身边稳妥些。

徐云栖红唇张得鸭蛋大,“啊?我吗?我跟你去查案?”

裴沐珩此人一向将规矩刻在骨子里,过去从不与她谈论朝务,如今出京查案居然想带着她,简直匪夷所思。

裴沐珩给了她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掌事太监遇刺,性命危在旦夕,皇祖父准我带你随行。”

徐云栖闻言心神一振,顿时干劲勃勃,自从嫁给裴沐珩,她行动多少受限,已许久不曾云走四方,一话不说转身朝帘外喊去,

“银杏,快收拾包袱,咱们跟着三公子去扬州。”

银杏一听要出门,兴高采烈道,“好嘞,奴婢这就准备行囊。”

哪知里屋传来男主人凉凉的嗓音,

“等等。”

徐云栖和掀帘而入的银杏纷纷看着他。

只见裴沐珩面色无波道,“云栖,此行带着一女子极为不便,你需假扮我小厮随行,所以不能带丫鬟。”

徐云栖眨了眨眼。

银杏闻言小脸顿时垮下,带着哭腔,“姑爷,奴婢还没跟姑娘分开过呢,姑娘要救人,离不开奴婢的,您就多带一个小厮嘛,奴婢扮小厮很在行的。”

裴沐珩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不成,人多了容易出事。”

银杏十分怀疑裴沐珩这是在公报私仇,她气鼓鼓地望着徐云栖。

徐云栖斟酌片刻,来到银杏跟前抚了抚丫鬟的面颊,“燕少公子的伤势还没好全,王妃头风又犯了,你留在京城以备万一,你放心,我去几日将人救过来就回京,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待太久。”

银杏自当年被外祖父救下,一直跟着徐云栖,至如今也有十年之久,主仆一人别说一日便是半日都没离开过,对徐云栖来说,外祖父和银杏是她最珍贵且唯一不会舍弃的亲人。

裴沐珩听了后面那句话,脸色幽黯难辨。

银杏吸了吸鼻子,闷闷不乐替徐云栖收拾医箱,“好吧,那奴婢替您守着清晖园,您可一定要早些回来。”

徐云栖安抚她道,“我不在时,你去寻珊珊玩,她不是跟萧芙在铜锣街张罗了一家胭脂铺么,你一道去看看,喜欢什么买上。”

徐云栖不爱胭脂水粉,银杏却喜欢,小丫头很快被哄好了,眉开眼笑道,“好嘞,我也给姑娘你带一盒好胭脂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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